沈寒早上暈乎乎起來，被鏡子裏的人嚇了一跳，這是自己？魚泡眼裏面布滿血絲，蓬亂的一團雜草，渙散的眼睛，像是不眠不休和幾個家庭主婦搓麻將，回來亢奮勁過了睡了三天三夜一樣。

還有，這裏好像不是宋先生的家。

“去洗。”不遠處傳來了嫌棄的男聲，天啊！居然是莫清，昨天，昨天自己發瘋似的喝了很多酒，然幹了什麽呢？和楊柳楊洛兩姐弟吐槽，接著呢？接著就不記得了。難不成是莫清去接自己的？

沈寒聞了聞自己身上，想哭啊！酒真是一個毀人不倦的玩意，莫清怎麽受得了沒把自己扔街上。

“我沒有換洗的衣服。”沈寒為難的小聲說。

一件衣服扔過來蓋在她頭上。

經過一番打理，總算看得出個人樣了。沈寒穿了一件莫清的襯衣，晃著兩條腿來到客廳。這一個客廳都快有她家大了。

陽臺上種了各種花卉，莫清正細心護理它們，在他辦公室見過的白色茶花也在其中，對，他已經辭職了。

不過，住著這麽大的獨棟別墅，沒必要為了幾個工資受累受罪了。

沈寒光著腳來到陽臺前說：“那個，謝謝師兄了。”天知道自己喝醉以後出了什麽醜。

莫清結束了手頭上的事以後才直起腰，從下往上，就看見那線條纖美的勻稱的白腿，一路到襯衣遮蓋的地方，襯衣也是白的，再白一點就透明了。光線正好，她隨意把頭發高高束起，黑亮的泛著珍珠一樣的顏色。

洗了個手，莫清端出早餐，小米粥配爽脆的小菜，加上一籠精致的小籠包。

沈寒吃得很忐忑，有些話在嘴裏轉了幾圈了也不敢開口。

食不言寢不語，沈寒主動收拾好桌椅碗筷。莫清打開電視開始看早間新聞，沈寒在他一米遠坐下。

遭了，沒回去也不告訴 宋先生一聲！沈寒暗叫糟糕，莫清眼睛沒動過就說：“昨天已經和他說過了。”

“謝謝。對了師兄，你現在辭職了，以後準備幹什麽，會回家嗎？”

“不一定。”

不一定，就是暫時不會回去嗎？其實有一件事沈寒記得，宋昱說莫清借著這個機會辭職，目的就是想要離開，離開，如果他的家也像楊洛家那樣，是不是意味著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？

“那個，昨天我沒做什麽奇怪的事吧？”會不會耍酒瘋大庭廣眾之下丟臉啊？

“沒有當著很多人的面跳舞。”

跳舞？沈寒瞪大了眼睛，她不會的！

“脫衣舞。”

哐！沈寒瞬間如遭雷擊，努力看著莫清露出一絲微笑的臉，騙人的對吧？

“不，不可能，我很傳統的。”沈寒堅決否認搖頭。

“抱著東西到處亂親，說要愛你。”

再次被兩百斤的巨石砸中，這絕對不可能！

“不不，這不可能，你一定是騙我的。”

“吐了我一身，垃圾桶裏就是證據。”

沈寒跟個狗子似的立刻去翻垃圾桶。

鐵證如山啊！沈寒絕望地閉上眼，小心臟有點受不了打擊而出現了心律失常，她，要感謝莫清沒有把她當場踢飛嗎？

“怎麽，現在相信了？”莫清好笑的看著一臉痛苦的人，再次打擊。

“我，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除了這句，她還能說什麽？

“過來。”沈寒乖乖的坐在他身邊。.

任何批評她都是接受的。

沒想到莫清居然打開了傷口的紗布，她洗澡的時候沒註意碰水了！昨天她氣憤之下狠狠地往針口冒血的地方抓了幾下，現在又泡了水，很難看。

“皮外傷，不要浪費吧。”沈寒想抽回手。

“別動。”莫清不給她機會，很快就上好了藥。

這些傷，是自己無能的見證，沈寒一下沈默了，眼睛裏再次變得沒有光彩，喪氣的，自暴自棄的，然後感覺整個人都很疲憊。

“就這麽被人白白欺負，不會打回去？”

打，怎麽大，人家什麽人自己什麽人？

沈寒盯著電視，沒有回答。

新聞播報了一條桃色新聞：“一名男子昨夜與三名女主進行不正當交易，被警方當場抓獲，兩名女子已昏厥，但該男子仍旁若無人繼續與一名女子”操著標準流利普通話的女聲報道著這則引人遐想的新聞，男人打了馬賽克，可是那禿頂仍然光鑒照人。

吃了什麽，十全大補丸嗎？這麽生猛，夜禦三女，這等征伐實在有點慘烈啊！

新聞好沒播完，接著更匪夷所思的事還在後頭，“警方將男子帶到派出所以後，該男子竟意圖猥褻女警”

哇靠！吃了熊心豹子膽了，進去了還敢放肆。哪個牛人啊？佩服佩服。

最後，沈寒盯著盯著，覺得這禿頭怎麽有點熟悉呢？不就是那個什麽主任嗎？白天來抓自己，晚上也不消停啊。這次看你怎麽收場。

天道好輪回，蒼天饒過誰！

沈寒不自覺真就笑了出聲來。

“痛快了？”莫清看著笑倒在他身邊的女孩，嘴角也勾起一抹笑。

沈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，連連點頭。平覆一下以後，她想起抗體這件事，問：“我真的有抗體嗎？”

“當時你用靈救了趙祁淵，他都不知道怎麽回事，但是你能抵禦是因為靈的作用，絕對不會抗體。”

“那他們這麽做不就會失敗。”

“不一定，要是最先開始出售的是以你的血液制成的疫苗，就有可能有作用，但是你那點血計量太少了，之後根據分析結果覆制克隆制造的，就不會有用了。”

“要不要阻止他們，畢竟那是無效的？”

“你不是已經阻止了嗎，有人相信嗎？”莫清搖著頭，“太貪心，最後一定會把自己撐死。”

莫清好像已經預料到結果一樣，絲毫不把這件事看在眼裏。

回到宋昱那已經是下午了，宋昱沒有審問她什麽，空曠的前院，宋昱就半躺在藤椅上，手上拿著一本書，時不時看一眼正在練拳的人，趙祁淵只穿了一件背心，腦門上，身體上都冒著汗，對著空氣，淩厲的拳風劃出低暗的風響，速度快比閃電，像矯健的黑豹一樣。

“宋先生，這些都是你教他的嗎？”

她知道軍體拳，簡單實用，但是要有好的體魄，不過對普通人而言想要練出點攻擊力還是有點難度的。而現在看趙祁淵耍的這套拳法，總覺得在剛勁的拳風下，還有著一股綿綿不盡的韌勁，看得沈寒連連點頭。

“怎麽，看出什麽了。”

“厲害！宋先生，我也想變強！”

“學好醫術就是你最好的武裝。”

話雖然是這麽說，畢竟再強大的人，有病痛都要落在他們手裏，可是：“放著我這麽好的一項天賦不開發不是浪費嗎？”

宋昱知道沈寒因為這件事刺激的，鐵了心要學些什麽厲害的，這姑娘心腸不壞，但是惹急了也是個會爆發的狠茬子。沈寒最是會察宋昱的言觀色他的色，這種表情，恐怕有戲。於是趁熱打鐵地說：“要是宋先生為難，那就教教我拳腳功夫怎麽樣，最好能把趙祁淵打敗。”

宋昱頓時失笑，這小家夥心還真大。

“你沒發現你射擊投擲準頭不錯？”

好像是啊，這麽說——

“那我就教你如何用針法在對敵中出其不意取勝。”

趙祁淵覺得自己很委屈很無辜很無奈，宋先生教徒弟為什麽要拿他當活靶子，美其名曰是為了訓練自己的反應速度，他白天來這裏受訓還要當煮夫伺候這對無良師徒，現在宋先生居然還把他當人肉靶子給沈寒練什麽針法，親生的就是不一樣，師徒兩個使喚起人來一個德性！

宋先生到底教了她什麽，像有內功一樣被紮中一個地方，連著附近都會一起變麻失去感覺，像被人點穴似的，就因為這樣，她還趁人之危連續讓自己吃了一排針，宋先生偏心不要太明顯。

“不玩了不玩了。”趙祁淵喘了口氣罷罷手說。

“繼續！”沈寒沒有停手，接連幾根帶著寒光的針又一次被靈活甩出，不過她看得出趙祁淵也有些累了，針只在他身邊擦過就被射到了樹幹上。

虐人果然是最好的發洩方式！沈寒擦了擦汗，意猶未盡地收手了。

趙祁淵覺得自己真的應該重新認識一下沈寒，這位姑奶奶啊，清純美麗的外表下，是一等一惡魔的心肝啊。

“學的真不錯。”有些人就是得天獨厚，親眼看見沈寒把針指揮得像帶上追蹤器一樣還是令宋昱大吃一驚的，沈寒看上去瘦小了一點，可是看她動作就明白她的協調性很好，幾乎是出自本能的可以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進行射擊。

天色已晚，宋昱自從大好以後，也不在深居簡出，偶爾還會開門迎客，說來奇怪，現在這個時代，酒香還怕巷子深，可是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有順風耳似的，登門求藥的還都是些顯貴人物，對宋昱也是客客氣氣的。

宋昱對人卻還是一副清貴的模樣，這讓沈寒瞬間有回到古代醫者還很尊榮的時代。

沒有車敢停在他們門口，趙祁淵正準備回家，才一打開門，就看見一個油光可鑒的腦袋。

“要看病不早來！”沈寒非常不高興地起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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